其余犯者皆斩,一族内其父与十六岁之上儿孙皆施以绞刑,其余家眷尽充官奴婢,家中奴婢资财等私物收没;三族之内十六岁以上男子皆流三千里。2
或许天子也还是对世家留着情面,诸反臣家中年六旬以上老者,可免于刑罚。
令初下,长安盈沸,因楚左两府在此次谋反案中牵扯最小,一时之间,尽是前来托请之人,两府俱是闭门谢客。
七月七日,星桥鹊驾,长安满座,无一欢声,
楚姜静坐廊前,案上是太子送来的信,信上所书,是他欲为杨戎求情。
感激之余,她更明白这举动更多是为了淮左的三十万大军。
杨戎领领着他们灭了南齐,百战沙场,饮马秋水,也曾嘹唳孤鸿,萧索悲风。天子能得到他们绝对的忠心,然而太子在军中未必能有天子的声望,杨戎随梁王谋反是当诛的大罪,可是淮左三十万将士未必不念他。
她思索罢,联想到陈询说的北境动荡,知道她舅舅的性命或许是能过保下来的。
香炉中烟气消散,采采添了一枚香丸进去,忽见沈当进来禀道:“梁王妃吞金自尽了。”
楚姜抬头,目有怔色,想起来那个在御苑中的明艳小娘子,不觉心头发紧。
若说可怜,谁能比她可怜呢?怀着满腔的情意出嫁,良宵好夜,却是丈夫早早筹谋好的起事之机。
她听皇后说,她曾请求与刘峤和离,若是天子允了,她或许也不会如此绝望赴死,掖庭为婢虽苦,可也不是没有机会离开,天子千秋,太孙诞世,新帝登基……或许会有一次大赦轮到她的,便是不得大赦,皇后如此仁厚,也不会苛待宫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