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宴沉不说话,云乔就当他默许了。
她脸上挂着假笑,挽着男人手臂,亲昵地往客厅走。
“审察”三人组的视线跟着两人的位置移动,云承义摸着下巴深思,似在怀疑眼睛看到的真实性。
而旁边的云楚阳笑得像个二愣子,他用手挡住嘴,在四叔耳边说:“他们感情可真好。”
云承义白他一眼,不作声。
云家的年轻一辈都挺害怕闻宴沉的,云楚阳和江靳北也不例外。
他毕竟是闻家家主,是长辈,又是那样不近人情的性子,不好得罪。
作为此次领头的大家长,云承义可不怂,他不太高兴地看向闻宴沉,板着脸道:“听说,闻总在和我们家乔乔闹离婚?”
他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,手里还端着杯滚烫的热茶。
空气静默了几秒,没人说话。
云乔急了,暗搓搓地勾着闻宴沉的手指,轻晃了晃,意思很明显了。
催他快答。
指腹传来温热的酥麻感,她的手指细白绵软,紧紧勾着他,无意挠心。
闻宴沉眸光渐深,轻扯薄唇:“没有闹离婚。”男人神色淡定从容,嗓音清冷低磁:“四叔不必担心。”
听见这声“四叔”,云承义颇有些受宠若惊,他有些尴尬地低头喝茶,浅嗟一口,清了清嗓门:“咳,既然这样那我们也就放心了。”
忽而,他又摸了摸肚子,“忽然有点饿,可、可以开饭了吗?”
云乔:“……”
这老狐狸……肯定不是单纯想吃饭那么简单,刚才他说“放心”不过就是个烟雾弹。
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,这点考验她还是经得住的。
云楚阳是真的饿了。
饭桌上,就他一个人在专心吃饭,心无旁骛。
云承义留了个心眼儿,时不时看看夫妻俩,试图从两人的言行举止中找出破绽。
然而,只看见闻宴沉给云乔夹了菜,又慢条斯理地t给她剥蟹,声线温柔:“多吃些,都瘦了。”
云乔拿着筷子的手微顿,复杂情愫在心里蔓延开来,已经好久没听见他这么温柔的哄她了。
老男人还挺配合,这波属于是超常发挥了,戏不错。
她最近的确是瘦了些,但不太明显,竟然被他看出来了。
嗐云乔只觉得这会儿心中五味杂陈,她抿抿唇,甜甜的笑:“谢谢老公。”
云楚阳吃饭的速度很快,风卷云涌般,很快就吃饱喝足,放了筷子,看见两人的互动,他浑身起鸡皮疙瘩,被腻歪到了。
云承义踢了他一脚,低声道:“没出息。”
这才哪儿跟哪儿。
用过晚饭,云乔见四叔他们没有要走的意思,顿觉头疼。她思考再三,决定放下尊严再孟浪一回。
眼见着闻宴沉要去工作,云乔哒哒哒跑到男人身前,扯住他的领带,抬脸凑上去,矫揉造作地说:“老公,要亲亲。”
她红润小嘴微撅着,满脸期待,眸光灿灿。
真的好做作哦。
云乔自己都快受不了了。
不过只要她自己不尴尬,尴尬的就是闻宴沉!
然而闻宴沉并不觉得难为情。
明知她在演戏,他却舍不得拒绝。
或者说,没法拒绝。
男人微俯身,克制的吻落在她唇上,只轻碰了下,浅尝辄止。
极致温柔。
云承义终于是看不下去了,假咳了声掩饰尴尬,又打了下旁边已经看呆了云楚阳,恨铁不成钢:“转过身去,别打扰人小两口秀恩爱。”
江靳北唇上衔着烟,眼底噙着散漫的笑,开口说:“爸,我觉得咱们可以回去了。”
虽然乔乔的戏有点太刻意了,但闻宴沉肯定没离婚的心思,否则不可能这样配合她。
乔乔在演戏,闻宴沉却没有。
云承义也看出来了,也认为没有再继续待下去的必要,几分钟后,道别离开。
从别墅出来,云楚阳情绪激动地说:“外人的传言真不可信。”
“乔乔和闻宴沉感情那么好,根本不可能在闹离婚,四叔,刚才你们都看见了吧,他俩好恩爱哦。”
云承义停下脚步,无奈的拍了拍云楚阳的肩,“楚阳啊,回北城后,四叔给你买筐核桃吧。”
云楚阳疑惑拧眉,挠了挠头发:“您怎么突然要给我买核桃?四叔,我不爱吃核桃。”
江靳北一个没忍住,不给面子的笑起来,不想,烟呛进了喉咙,他低低咳嗽两下,哑着声说:“那就吃猪脑吧,吃啥补啥。”
云楚阳:?
他们好像是在内涵我笨,但我不确定。
送走四叔他们,云乔松了一大口气,不禁自言自语道:“总算是把他们忽悠走了。”
可她突然意识到一件更严重的事。
此刻的屋内,只剩下她和闻宴沉。
这种情况下独处,可就太尴尬了。
云乔别扭地揪着衣摆,低着头,支支吾吾地说:“我四叔是急性子,听说我们在闹离婚,他今天本来想带着我两个哥哥去烧你们闻家祠堂的。”
“所、t所以我才想了个这样的办法骗他。”
闻宴沉偏头点了支烟,慵懒地靠在沙发旁,眼皮耷拉着,没出声。
云乔:……他是不相信她的话吗?
“真的,我没骗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