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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刻,她方觉得那些平日里虚无缥缈的责任已如重担,稳稳压在自己的肩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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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二.毒计

二.毒计

北地气候严寒,哪怕只是深秋时节,林间也如腊月寒冬。一弯冷月斜斜挂在半空,辉映着远处黑魆魆的青山,丛丛铁杉若隐若现在黑暗里,如同司机而动的野兽般狰狞。

马车停在一片相对空旷的林中,在中间点了一丛半人高的篝火和马粪驱散野兽,车马等贵重物品放在中央,两排卫士负责在外围巡逻。

囡囡累了一天,早早在她怀里睡了。奴隶自然是没有资格在内部避兽,赫连瑾很清楚,若是不幸罹难,他们这一批将会成为最初的弃子。望着远处黑黢黢的树林,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冷笑。

“你,跟我出来!”头顶传来一声冷哼,赫连瑾抬起头,正是白天与她结了仇的林凯。

赫连瑾待在原地没有动。

“妈的,一个奴隶竟敢反抗?”他抽出马鞭一记挥去,赫连瑾擒住鞭稍,灵巧地抹过,借力把鞭子无声推倒一旁。

她冷冷看着眼前的侍卫,忽然莞尔一笑,骇得他正扬鞭的手停在半空,色厉内荏般骂道,“你……你笑什么?”

赫连瑾说道,“我笑你蠢。”

“妈的,你个臭奴隶,竟敢骂我?”他作势又要扬鞭,却见赫连瑾不慌不忙缓缓说道,“你要是不怕死,只管动手。”

林凯冷笑道,“你真以为我不敢动手?难道你一个奴隶,还有什么靠山不成?呸!别以为白天四小姐夸了你两句尾巴就翘上天了,你一个低贱的奴隶而已,在她眼里还没一坨狗屎值钱。”

赫连瑾面无表情地站在苍凉的桦树阴影里,声音无限清晰地道来,“我有没有一坨狗屎值钱我不知道,但我知道你在四小姐眼里肯定没有没有片刻安静值钱。你不怕死只管打我,到时候大不了鱼死网破,我若是大喊出声惊扰了四小姐,只怕你也吃不了兜着走。”

林凯一怔,手里的鞭子怎么也挥不下去了。是的,他不敢赌,没有谁会愿意拿自己的命来赌的。他跟着尔朱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,那位小姐怎样的狠心他最是清楚不过,白天的管事李墨就是前车之鉴。

冷笑着瞥了赫连瑾一眼,他不甘地离开。心中打定主意,一定要找机会杀了眼前的小子。不知为何,在这人身上他感到一股极为危险的气息。

忽然,树林中传来一声嘶吼,分明是野兽的吼叫,令人心悸的是,这一声过后便是此起彼伏的吼叫。

黑暗的森林中闪烁着一双双碧绿的瞳孔,静寂林间夹杂着一声声嘶吼,听得人脚跟发软,侍卫纷纷拔刀警戒在四周,把一干主子护在中间,奴隶被赶到了最外围。

尔朱昭推开一帮人来到最外圈,侍卫惊得刀都快掉到了地上,“四小姐,您怎么出来了,赶快回到中间去啊!要是您受了损伤,我们怎么向尔朱大人交代啊!”

尔朱昭不屑地一声冷笑,厉声道,“都这个时候了,你们还只想着向我阿爹敷衍交差?也不动脑子想想,看这形势,若是打不退这些野兽,所有人横竖一死,没人能逃开。既然如此,早死晚死,又有什么区别?”

听了这话,队伍中的赫连瑾不禁侧目,对这个乖张残忍的四小姐有了几分好感。塞北六镇之地长大的人,果然很少有孬种。

四周聚集的野兽越来越多,几乎围得水泄不通,尔朱昭双眉紧蹙,眼见无法避开,在队伍前扬声喊道,“操家伙,都给我拼了,要是谁敢退一步,不用野兽来我先砍了他!”

她话音未落,却听得耳边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,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异常从容,“禀四小姐,奴才有话要说。”

尔朱昭回过头,却见白天那个气质出众的奴隶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她身边,她衣着破烂,开裂处隐隐可见干涸的暗红血迹,但神色清明,一双漆黑清隽的眸子定定望着她。她此刻站在队伍最前头,处于野兽的兽口下,就连那帮口口声声要“誓死护卫”的侍卫不禁意间都与她保持了一定距离,此刻见一个奴隶敢上前,心中不免诧异。

眼下时局所迫,她也不做他想,说道,“有话就说!”

赫连瑾低头道来,一字一句都分外清晰,“相对于深山密林,此处乃旷野之地,先前又烧了马粪,按理说不会引来一大帮野兽。如此看来,我们身上一定有一些吸引它们的东西。”

尔朱昭略一思索,点点头,默认了她的说法,“继续。”

赫连瑾继续道,“我方才四处观察了一下,发现四周聚集的野兽都是雄兽,没有一只是雌兽。所以,我们身上的这样东西一定是吸引雄兽,而对雌兽没有丝毫吸引力的。之前几晚赶路都没有遇上,今晚却恰恰碰到了,这就说明这东西是刚刚才有的。”

此刻,她方觉得那些平日里虚无缥缈的责任已如重担,稳稳压在自己的肩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