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过三巡,镇西王已有些醉了,项臻忽然放下酒樽对他笑道,“其实世子爷这次让我去吐谷浑,是有一件重要的差事,不仅关乎到边疆的稳定,也关乎到凉、甘、瓜三州日后的营生。王爷有没有兴趣听一听?”
“子攸的心是没有一刻平静的。”
赫连瑾适时地给他斟满酒,元硕饮了一杯,“年轻人总有些奇思妙想,这是好事,只是我这地方这些年挺安生,可经不起他一再的折腾啊。”
元硕的笑声在厅内回荡,项臻也笑,“王爷信不过世子,却这么相信那些所谓的‘盟友’,吐谷浑看重的是三州的丝织品,若没了这个仰仗,不知道王爷拿什么和人家交易?况且那也是马蹄上出身的国家,怎么可能是只安分的喵咪。柔然现在大乱,急需吐谷浑的马匹牛羊,带时候得了势力有了后背,怎么还会把王爷放在眼里?”
元硕道,“我这地方除了那点不入流的丝织物也没其他的,不知道世子要怎么和我这些布过不去?”
“丝织品是易燃物,三州的丝品又向来集中储藏,天干物燥的,不小心着个火烧个精光也是常有的事。”
元硕霍然站起,“你们不要欺人太甚!”
“王爷严重了,都是北魏臣子,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,世子自然希望西北繁荣稳定。”项臻起身离了座,一手引他出门,“请王爷随我来。”
元硕还在气头上,“这是做什么?”
项臻含着丝笑意,“家国大事,王爷不想和世子当面谈谈吗?”
元硕闻言大吃了一惊,“他居然来了?”说着越过项臻夺出门去,廊外的庭院静悄悄的,只有冷蕊争枝的声响,空地上隐隐站了个修长的影子,正负手赏着院中栽种的红梅,雪白的衣衫无风自舞,这时听到脚步声慢慢回过身来,他在黑暗中发出沉静的笑声,“一别多年,王叔可是安好?”
他阴影里的面颊也是清丽多姿,如冰雪般透明无暇,让人睁不开眼睛,如同一道闪电劈开镇西王的世界,两个几乎一样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渐渐重合,震得他会不过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