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子攸拖着雪白的衣袖进了厅中,回头见元硕还在廊下发呆,不由提醒了一句,“王叔还不进来?”
元硕被他一言惊醒,在厅中寻了方才的位置坐了,思绪却还是漂浮,执筷的手微微发着抖。
“王叔戍守西北多年,很多前尘往事想必已经忘记,只是不知子攸这张脸,可让王叔想起什么不应该忘记的?”
他这么开门见山,到叫元硕不知所措,索性把心中疑虑倒出,“你真是渤海王的嫡亲小儿子?”
“父王当年戍守渤海之滨,为抗倭寇殚精竭虑,终其一生而未出一步,母妃生下我之后便香消玉殒。而这世上除了我,又有谁敢当得起他们二人的儿子?”他清冷眉宇间骤然迸出的肃杀之气,令这满厅暖气,骤然冰冷下来。
元硕良久叹了一声,“冤孽!当日老大哥蒙受不白之冤,终身受禁渤海,我想帮衬一二,却受令不得踏出封地,至死都没有见上他一面,是我毕生遗憾。”他不禁问道,“令兄可是安好?”
“一家连带宗族,除了我都死绝了。”
元硕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,触及他冰冷不为所动的面颊,忽然激灵灵打了个冷战。
“这次我来,主要还是发兵吐谷浑。”
元硕又吃了一惊,“你可是在可我开玩笑?”
元子攸冷冰冰地笑了,“我从来不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,王叔只需看在过去的情分上,借我三千精骑,其余之事,就不劳王叔费心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