苗璎璎恐水,不敢坐船,因此只好在岸上摆弄新摘的莲花,一朵莲花并两片绿叶捆扎成一束,斜插入珐琅山水画的细口宝瓶之中。
君知行在一旁为她打下手,苗璎璎嫌弃他笨手笨脚,叉腰道:“人人都说你风流,我怎么见你这么呆笨呢?好似一只——”
君知行反问:“什么?”
苗璎璎大笑:“好似一只呆头鹅!”
“好呀,你敢骂我。”君知行不服气抖擞起荷叶来,将叶间盘旋的露珠全部抖落到苗璎璎面颊上。
初始苗璎璎只顾着争输赢,倒没反应过来,直至君知行往她身上甩露水愈来愈多,苗璎璎渐渐察觉过来这是河里的水,神魂仿佛被摄走了一般,看到那刚从水里摘上来的新鲜荷叶,瞳仁急遽收缩颤抖。
君知行不察觉,还在往她身上泼露水,苗璎璎的下巴战栗,怔怔地僵直了身体。
见状君至臻神色一变,猝然上前,但远水解救不得近火,当他泄露了要阻止君知行的念头之时,萧星流也斜跨出一步拦在了他面前,一臂抵住君至臻的左肩:“至臻。”
君至臻冷静下来,神情空茫,望向那畔,仿佛只剩一具躯壳。
君知行已经反应过来,他后悔不迭,拥抱着苗璎璎,将她紧紧纳入怀中,低声下气柔情安慰,苗璎璎伏在他怀中似在战栗、抽泣,中间容不下旁人。
梨玉露已经过去为苗璎璎拿了一身干净的外裳,为她换上。
萧星流长长呼出口气,看向跟前一言不发薄唇紧抿的知己:“至臻,这已不关你的事。”
这句话虽然不中听,但作为朋友,不希望他误入歧途。
“兄弟之妻不可戏,事情已成定局。至臻,男儿重在横行,志于四野,你贵为殿下,何愁天涯无芳草。”
君至臻玄襟广袖下收紧的拳缓慢地松弛下来,收回了目光。
此时梨玉露已经为苗璎璎披上了外裳,带她前往葳蕤轩更衣,君知行懊恼地垂头丧气地跟在身后,三人前后离开了一捧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