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知行便如一个说错了话被吓坏了的孩子,立刻双膝一软跪趴在天子龙案之前,仓促道:“父皇容禀,皇兄,皇兄只是想北伐,凉州军兵力不足,回防不够,所以,想让儿臣代他向父皇求情,让父皇再拨些军队粮草给他驻守素川!”
“好啊!”明帝勃然大怒,挥袖将一应御笔墨砚等物挥落,冷冷狞笑,“朕封他为陇右节度使,给了他八万兵马驻守西北,整整八万呐!他还嫌不够,这是要爬到朕的头上来,咬着朕的脖子喝朕的血啊!谁给他的权力北伐?朕还未下达圣旨,他的军马便先出了虎跳关,这是要北伐,若他是要东进,岂不是挥鞭朝东,便率领着八万凉州军直取玉京来了?”
君知行愈发瑟缩,两股站站,身躯觳觫不止。
明帝怒不能遏,“他休想!朕根本不在意赢或是输,就算凉州军都折在里边,朕丢失了整个凉州,也不惧!”
他挥袖欲离,待脚步越过趴在地上还在颤抖着伏乞恕罪的君知行,来到门槛前,双眉紧皱,蓦然再度回头,向着地面上的君知行道:“朕是养虎为患自食恶果,早在二十年前,便该杀一个留一个。”
君知行连忙趴在地上转过身,朝着明帝一个劲儿磕头祈求饶恕,道自己知错了,父皇息怒。
明帝看着自己被贤妃溺爱养成草包的四子,讥诮地道:“朕说的不是你,你和你的孪生兄弟,一个妄,一个拙,真是两头极端。”
明帝甩袖离去,太极殿外无声无息,唯独一阵夜风,吹得君知行两侧的金黄纱帘微卷。
他趴在地面,额头低着冰凉的大理石地面,汗出如浆,眼底的尘埃近在咫尺,他忽然嘴角一弯,露出一抹笑容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