素姐又十分劝她:“便我这里多用些儿,与你捎些回去。”
青儿十分不敢:“恐娘子说。”
素姐道:“你便时常往我这里来,我做与你吃。”
一月间,素姐便唤青儿七、八回,焚香觉出不对来,悄说与秀英如此这般:“簪子也与她三、五根、坠子也与她好几个,都说是年轻时,如今戴不得了。若说与老安人,必要发怒,我说与娘子,千万别叫人知是我说。白日间娘子、姑爷不,街坊倒有几个家,怕都知道哩。”
秀英气个倒仰:“怎地不早说与我?”只因素姐十数年如一日,只管屋中诵经,从不出门,无须日日询问她究竟做了甚,秀英实不曾想过她还有此一好。
又往说素姐:“纪主簿家自有娘子,娘不曾与何娘子一针一线,倒与他家使女这般亲密,这不是与使女做脸,折人主母面子么?”
素姐吃惊道:“这又是甚话?我叫了她来,悄悄儿与她,又不曾张扬。她也可怜哩……”
秀英目瞪口呆。
不想纪宅那里却生出事来,原来纪主簿歇青儿房内时,青儿特插带了簪子,问纪主簿:“可还看得?程家安人与。”
纪主簿花迷人眼,自是说好。青儿把素姐好生一夸:“奴簪环,娘子道轻浮不许插戴,便整日头上秃秃,幸而有安人垂怜。”又说素姐温柔可亲,与她饭吃。纪主簿渐次听出味儿来,次日便寻何氏说话。
何氏怒道:“眼皮子浅手贱小贱料儿!道还是做弹唱姐儿时?我家是好好人家,自有女儿要说亲、儿子要进学,打扮得窑姐儿一般,要做甚?要做甚?讨东西讨到街坊家里,我是缺她吃还是缺她穿?要好吃喝,另寻财主去!我自家家都不盛妆,她妖妖娆娆想做甚?把梯儿与我锁了,免得叫她掇了去架墙上!”
说得纪主簿面上挂不住,甩袖儿走了,晚间哪个房里也不歇,自与儿子安郎挤作一处。
何氏不免与秀英道:“你家婶子倒好心哩,只别叫人骗了。”秀英面皮臊得通红:“我娘就是这个性子,面耳朵。太公将家交与我操持,你道为甚?有人哭,她便怜,从不辨个真假。你多担待,那小妖精再来,我叫人打她出去,我家清白人家,不容轻浮人踏。”
何氏道:“我是知你,换了别个人,我便道她藏奸哩。”
秀英含泪道:“换了我,也是这般想。你家那个,不是省油灯哩。我娘从不听曲儿,念佛多少年,家中有个姐儿读书,哪能这般吵闹?我竟不知她们是如何对上。”
何氏一想,素姐平日不出门,竟是真不知如何对上,恨道:“真是个妖精!妹子放心,我自有数,这几日说不得话了,我须把家里清净了。”秀英好话说,将人送走。免不了借着与娥姐东西名头,又送出一副金镯子与纪家。
事情瞒不下,秀英只得告与林老安人:“千万叫我娘休再生事。”
素姐听林老安人数说,反有些愕然:“何娘子这般容不下人么?”林老安人气极败坏,下令道:“但凡不是诵经,素姐做什么,都要报与我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表述方式就不作大变动了,根据行文需要,下面对话会有一些微调。现还是江州,说话会带一些助词。苏先生说话就木有,玉姐跟他相处时间长了,说官话多了,会书面一点。
咳咳,用这种行文方式可以避免吐槽过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