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岱钦松开她提步向前。

“我还有正事要议,你自己回卧帐里休息。”他负手侧过脸来,道:“这次不要再随意出去乱跑。在这里没有什么绝对的安稳,要是你这副身板着了凉或者碰到了野兽,只怕随时一命呜呼。到那时管你是王妃还是公主,照样要像那个女人一样丧命。”

他抬了抬手,卧帐外等候的玉姿得了指令小跑过来,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王后。

“殿下…”玉姿在沈鸢耳边低声唤。

沈鸢伸出手给了她回应,道:“我没事,让我在这站一会。”

沈鸢立在卧帐外,眼前是汗王渐行渐远的背影。她又回忆起前一刻他和她说的话。

原来在这漠北的草原上,没有什么是永远稳定的吗?没有严密的秩序,没有森严的规矩,便没有绝对的安稳。纵使她已身为王妃,也不过是依附汗王而生的脆弱生命,若是不幸身死,也是稀松平常。

与那死去的女人竟无甚分别。

那汗王呢?就连汗王这样的最高者,也不是永保王权的吗?

她想起今日岱钦教育扎那时,扎那□□裸的威胁的目光,想起不久前西部的大余人侵入朔北腹地掠杀的生命。

沈鸢觉得,她所感受到的一切,与在大周如此不同。那种特有的野蛮、原始、混乱、残酷、冷漠,让在皇权稳定的中原生活了十六年的沈鸢感到陌生。

启程那天,父王母后站在皇后的身边目送女儿离去,极致的华冠丽服遮不住他们脸上痛苦不舍的神情。

只有站在中央的皇后,在高台上冲着她微笑。那时沈鸢只以为是皇后在用笑容安慰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