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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暗里她听到榻上那个人用朔北语恼怒地低声嘟囔了一句。一转眼,她又被那人强行拽了上来。

一抹明亮的银光流星般划过,沈鸢的右腕一绷,攥着银簪的手被岱钦停在半空。

刚刚跌落的时候沈鸢双手着地,无意间摸到了一根尖锐的东西,被岱钦拉回榻上的她意识不清,自卫的本/能促使她攥着它刺向岱钦。

就是这一停顿,让眼前黑压压的一片豁然明亮清晰。

现在她清醒过来,看清了手里的物件。是她第一天和亲的时候,掉在地上用于自戕的银簪。

簪尖抵着岱钦的胸口,抵在他胸前那道红色的伤口上,尖头压进一星半点,从那微陷的窝里渗出一颗刺眼的血珠。

“你想杀我?”岱钦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。

“没有,我没有。”彻底清醒的沈鸢意识到自己冲动险些酿成大祸,急忙想要解释。

手一松,银簪子落进毡被,藏入黑密的绒毛丛中,血珠沿着纹理缓慢滑落,在沈鸢眼前形成一道断续的轨迹。岱钦始终盘腿而坐双臂撑着两边膝盖,宛如雕塑般,并不在意这颗豆大的血珠正将隐隐痛感提上心头。

“我只是,只是还没准备好。”她硬着头皮解释道。

岱钦的气息持续拍打在沈鸢额头,模糊的面孔看不清神态,沈鸢想要探寻他情绪的企图落了空,只能在未知里忐忑等待。

她见识过朔北人的凶残野蛮,知道他们对待女人从不留情,能用武力解决就不会选择其他更温和的途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