独孤侯展了眉眼:“世子爷言重了,我不过一员小官,又能做出什么来?又有什么是我能决定的?”
杨清元松了手,看着他踢马行离。
沈鸢射完了一轮箭,收了箭筒,拉马准备回去。
岱钦在后面跟上来,问:“怎么样?”
沈鸢抬了头:“什么怎么样?”
岱钦扶着侧腰,开阔胸膛:“让我的大将陪着,美酒佳肴都往他身上招呼了一遍,这样的待遇,可没几人能享受得到。”
上次周朝使臣来的时候,朔北怎么怠慢的,这次就怎么一次性补回来。沈鸢听出来了,岱钦这是在邀功呢。
沈鸢故意别过脸:“你说这个,我倒是想起来了,那天晚上你连礼都没成就强迫我进你的帐子,还叫我等了你一夜。”
岱钦耸肩:“你不也吐了我一身。”
沈鸢道:“那能一样吗?”语气像是嗔怪,踢了马肚把马拉开,但岱钦随即踢马又凑近。
福团儿的鬃毛蹭到了乞言察苏,乞言察苏扭了扭细而长的脖子,把背上的岱钦颠了颠。两匹马靠在一起,毛发贴着毛发。
借着月光,岱钦看得清晰,小王妃脸上一点怒意没有,她就是脸皮薄,说到曾经的糗事就想躲起来。
岱钦和她相处这许多时候,早就知道她的性子,他也不过就想逗一逗她。岱钦也是个年轻人,这种逗弄的意趣他最是受用。
沈鸢不想理他:“我回去了。”
回到卧帐里的时候,天已经黑了,点了炭火,帐里暖洋洋的。漠北的冬季虽然漫长严酷,也有结束的那一天,沈鸢卸下裘衣,正觉得严寒已退去。
但南边的仗还没打完。
沈鸢坐在镜子前,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打了个寒战,明明天已经暖了。
“再加点炭吧。”她对撒吉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