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沈鸢一直上着心,派了手下的人,又给每家每户做了安置,记了簿子,许多事情都亲力亲为。她管理得不错,到了现在始终没出什么乱子,一切竟还井然有序。
这点岱钦很难想得到,毕竟就没有这样的先例。先汗王的姬妾甚多,多半只能做到全然依附的地位,偶尔有些人也靠着汗王赏赐积攒下来产业,但都不过交给父兄掌管,她们自己是从来不亲自管的,更是管不来太多。
究其原因,是她们连字都没识得过。没有文化,很多东西就参与不进去。更何况,这又是在男人的世界里,实在没有权力。
因而岱钦惊奇又疑惑:“没人帮你,怎么做到的?”
沈鸢眨眼,很认真地回:“有人帮我啊。撒吉有经验,知道该怎么在草原上谋生路,杨大人又有掌事的经验,亦能教我给我建议,还能给我找了地方执事的文书来参考。”
岱钦问:“你能看得懂朔北字了?”
沈鸢说:“早就学会了。”
岱钦压着眉眼,不说话。
河面上浮冰块,乞言察苏在拨弄近岸的冰,沈鸢蹲着拿枣子逗它抬头。
岱钦看着她逗弄。“我竟不知道。”
和乞言察苏抢枣子的沈鸢回过头:“你没问过我呀。你每日有那么多事情要做,空闲时间不多,能匀出来一些给我,我已是满足了。有些事你没时间问,我便也没有告诉你。”
她把枣子给了马:“而且你这段时间也格外忙。”
岱钦的那股闷气便是这样来的。他们相处多时,尚能有许多话说,自然而然无需斟酌。但这段时间以来,他有意留宿外面,只不太想见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