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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鸢下令:“将他们带下去!”

穆沁没有想到,沈鸢说的赔罪居然是出钱设宴。招待了他,他的几个部将,以及鼻青脸肿的乌利矣。

帐外炊烟袅袅,带着夏日里独有的热气冲进帐中,熏灼穆沁的脸。他转头去看,正看见巴图挨着沈鸢而坐,正大快朵颐地吃着羊腿。

穆沁浑身不自在。

他真的不想来,怎奈被巴图拽着,一路拽到了这里。各营的部将听到是小王妃请客,都也屁颠颠来了。毕竟这时候她是汗王的宠妃,还怀着汗王的长子,这面子谁敢不给?

就这样靠着岱钦留给她的巴图,再靠着好的名头,叫他只能硬着头皮抬脚去。

沈鸢很大方也不讲究,大家慢慢地就能放开了吃喝。酒过三巡,她却笑吟吟地对穆沁说:

“既然天气热了大家在帐子里呆着难受,都想找些事情做,不如今晚就好好玩一玩,也算把没发干净的精力都泄一泄。但是过了今天,大家该做什么还是得做什么,大军还在南边打仗,最忌讳后方不稳军纪松散。”

她当时盯着他的脸说的这话,末了还强调:“大哥知道我的意思的。”

嘴角还有笑意,但眼里隐隐有正色,口吻中就露出些许要求的意味。

人一旦有了权势,就能生出气势。无论这权势是她自己争来的还是岱钦给她的,到底是被她握在了手里。

谁让岱钦偏心,又对他留了心眼,留下心腹在这,牵制着他。

穆沁心里不畅快,但他还是将银杯里的马奶酒一饮而尽,闷声说:“行。”

沈鸢坐在席间,烛光映在她侧着的脸庞上,从额头到鼻尖顺下一条溢彩弧光。她前一刻还在肃穆地警告他,这一刻就能谈笑风生,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