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什么。”沈鸢仍掸着袖子:“忘了祝贺你,你父亲投诚叛党为你争取了条活路,比我幸运多了。”
若在往常,谷兰穆一定被激怒,但此时她却不知怎的收起了那冲动怒意,反而怔怔地反问:“那,那你呢?”
“我么。”沈鸢嘴角的淡漠染上一丝难以察觉的恨意:“我会给自己找好出路的,无非生与死罢了。”
她侧过身,天边已近日入,微红的光线像一条线将她分割置于明暗两边,绝美的面庞一侧漠然一侧决绝。
她低垂细目,再次对谷兰穆说:“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,也给你自己找条出路。”
回到帐中,未点烛灯的空间完全被昏暗淹没,处于黑暗中的沈鸢沉声问:“是不是快要子时了?”
撒吉回答:“应该近了。”
“但他们还没有来。”
“或许是耽搁了,还是再等等吧。”
黑暗中,沈鸢闭上眼睛,似有叹息从胸腔发出。
“不。”她睁开了眼睛:“不能再等下去。”
“可是…”
“没有可是。”
半晌,撒吉又问:“可他会来吗?”
“我请他来,他就一定会来。”
半个时辰后,她口中的那个人果然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