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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留着我的性命,可让你和你的大余朋友们留有余地。若你真的能坐上汗王的位子,娶我便能保你大位稳固,我的孩子也能为你继子,合情合理合朔北的规矩,到时谁敢再说些什么?”

沈鸢久违地勾笑:“扎那,你娶我比娶那个什么谷兰穆更有价值,难道你真的不考虑考虑?”

“咚”地一声轻响,茶壶被放回桌面,回过神来的扎那却怒道:“你当我傻呢!你分明是在算计我!”

他一把抽刀,明晃晃的利刃就戳在沈鸢眼前,看着变了脸色的沈鸢,心中更加肯定。

他与这个女人交过几次手,怎么能不了解她的个性?她分明就是内外长着七八十个心眼,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屈服!

分明就是有诈!

“我确实想算计你!”沈鸢忽然拍桌而起,直截了当:“扎那,你杀我仆从,杀我侍女,这般无耻残暴,我当然想杀你!”

长袖挥动,一支银光闪闪的簪子落在桌面,在清灵的脆响声中细长的簪子悠悠旋动,簪尖上那抹已经风干的血迹于两人眼前勾勒出暗红的弧线。

沈鸢婉丽的脸庞上终于激荡出一抹怒意:“你杀了玉姿,杀了那么多人,如果我有能力,我当然要杀你!”

然而寒卷流火,晶莹泪珠又夺眶而出消化了这暴怒,她落泪又道:“只恨我是个弱女子,竟是杀不了你!”

泪水说来就来,垂落精致的眼角,滑过粉白的脸颊,勾住小巧的唇瓣。她明显上了妆,此时梨花带雨冲花了妆容,反而构成一副极其柔弱哀愁、楚楚动人的画面。

对方忽然变脸,情绪大起大落,给了对面的扎那一个措手不及。

沈鸢继续泣道:“如果我是一个人,那我还可自行了断,但我现在已有了孩子,我死了他怎么办?”

举刀的扎那目光顺势下移,定在了沈鸢的腹部,层层衣服仍遮不住显怀的肚子。那里,乃是藏着她心心念念的孩子。

任她再怎么清高,做了母亲后也得为孩子的安危考虑。一个弱女子,在强壮高大的朔北男人面前就如小猫小狗一般弱小,她无法反抗,却还要尽力保住子女的性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