传教士直觉得不好,又想不出哪里不好来,不敢妄动,只得讪讪而退。
他前脚走,淑嘉后面就捶起了桌子:“蹬鼻子上脸了他们!”
按照淑嘉的理解,这宗教传教,好比是某些男人讨老婆。谈恋爱的时候是百般温柔,一结婚就翻脸,他翻身做了主人,家务活全是你的了。也不给你买好了楼下的油炸臭豆腐送到你门前了,也轮到你洗衣做饭买菜拖地了……你要这样你要那样,什么?你抱怨了?真不守妇道,不是个好女人!鉴定完毕。
不要以为这就算完了,要知道婚姻是两个家庭之间的事情。不幸再遇到极品的公婆,不让你安生的小姑子、小叔子,七大姑八大姨……都够你喝一壶的。尤其是公婆,他们是你的长辈,先天有着宗法优势,他们可以无故骂你,你要还嘴,就是混蛋。
信了一个比较温和的宗教,里面的僧侣又谦和一些,你就是找对了老公,遇上了好公婆。
信了一个比如严厉的宗教,里面的僧侣又真把自己当盘菜儿了,你就算是掉到极品窝里去了。
这年头的天主教,无疑就是后者。信了它,就算是把自己扔到一个不把儿媳妇当人看的人家里了。教义严一点也就罢了,反正是自愿相信的么。可这头上压着个教廷又算个毛线事儿啊?什一税、赎罪券、宗教裁判所、十字军东征……还需要再举例么?
天主教在西欧这么一搞,最后搞得本土居民都受不了了,纷纷起而造反。原配老婆闹离婚,现在又想到中国来收童养媳?
对此,淑嘉只有一句话:go !去你个头!
“这是想当太上皇帝么?”淑嘉一点也不客气地跟胤礽告了御状,冷笑,“把我当傻子呐!”
她一生气,胤礽这原本生气的人倒冷静了下来。嗤笑一声:“收留他们,是看着他们有些技艺可用,却也不是非他们不可。看来他们的心也太大了,便去缴了他们的画稿,不许再入宫就是。再叫广东巡抚择两个老实的送来。你也不要生气了。”
淑嘉也就是在胤礽这里报备一下,光是一夫一妻这事情还不大,如果涉及到继承,那就是天大的事情,她不想为几个传教士担干系。这才勉强点头道:“听说苏努的几个儿子很是信这个,这样很不好!竟像是中了邪一样,游说不止,全然不是君子作风,倒有些像绿林好汉拉人入伙,上了贼船不给下来。”
胤礽被逗乐了:“你这是哪里看的流言本子?传教士里虽有可恶的,只是有些技艺却还用得着,不说旁的,就这个惹你生气的,画出来的画儿和你不是也觉得不坏?”
“那倒是。”淑嘉又拉着胤礽看自己和乌云珠的合照。
胤礽看得眼馋:“我这几日太忙,居然叫你抢了先,今儿我就命广东巡抚择会绘画的西洋人送上来!”
淑嘉笑道:“那我也占了先了。”
胤礽又品评了一番画,回到乾清宫却是叫来贾应选,命他仔细打听传教士都说了什么。他并不在意传教士说什么一夫一妻、婚生子女,反正他现在是道德模范,也乐得对老婆好。淑嘉想得没错,胤礽确也是念着旧日情份的,少年夫妻彼时看着风光,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情势确也艰难,只是当时觉察得晚。再忆当年,越发觉得妻子难得,也就乐得纵容。
他倒是没看错老婆,没有听风就是雨,恼的却是这些家伙没眼色,居然想管到他的头上来。太上皇帝这四个字,还真是贴切!
也不管苏努的面子了,反正苏努也不信教,直接命人去押了这几个传教士,一路赶到广州,竟是礼送出境了。同时带去的,是让广东巡抚再择“老实传教士”的上谕。
让胤礽没想到的是,他的上谕刚发出去,居然接到了广东巡抚的加急奏本:有西洋人在广东闹事,还动起了火器!
这下乐子大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