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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别问我了。”

翘楚将她推开,愁的脸挤成团儿,垂头丧气往扇门跟前一坐,坐了半天,才直起身从门缝往里瞧。

屋里从门厅到内室,两层帘子严丝合缝,连点儿光都不见。

郁桃眯眼瞧着幔帐上头的绣纹,明明脑中一片空洞,什么都没想,但却像是一头扎进什么机关阵法,反反复复想着韩祎走时说的话。

“郁姑娘既无话可说,那边这样罢。”

她想起这,眼眶猛地涨红了下,翻身将脸埋进被中。

其实怎么会无话可说呢?她有特别多想要解释的事情,从郁苒那副字画开始,到起初自己那可笑的想法

但是她当时应当如何讲呢?她不过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,同京中那一众爱慕虚荣的名门闺秀有何不同。

情绪在胸口灌洪,被塞子紧紧堵住,甚至连那日听见父亲亲口说着让郁苒替嫁,她都未曾像这般感觉过。

原本以为躲在屋里,等时间一长,便会忘了这件事,说不定连着韩祎此人渐渐都忘了。

可是她如此做时才发现,这大概是世间最顶顶难办到的事情,比起课业和琴棋书画,都要难。

闭眼时做的梦,睁眼时想的事,无一都离不开那个人。

郁桃闭着眼,人却清醒着。听见翘楚顶着门缝小心翼翼的劝慰,她翻了个身,无声的叹了口气。

“您总得起来吃点。”翘楚将漆盘摆在立柜上,“还是早上才喝了红豆羹,身子怎么受得住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