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一向稳着的手被袖遮着一颤,药碗磕倒在案几上,他几乎是泄力般搂住眼前的人。
这房中顶梁极高,大柱环抱,轻纱幔帐,香薰袅袅,应当是仍在宫中,药味混杂苏和子的清冽。
郁桃轻轻回抱他,“我将才做了一个梦。”
他收紧双臂,“什么梦?”
郁桃望着袅袅烟雾,知道自己应当是晕倒了,宿在这皇宫中,却不觉得害怕,反而心中无比安宁。
她缓缓眨眼:“我梦见以为一位极慈祥的老人,眉心有一痣,像极了莲花座上的观音,悲天悯人之态。”
他松了些许力道,温热的手掌抚摸她单薄的脊背,耐心道:“那老人可与你说话了?”
“未曾与我说话。”
郁桃摇摇头:“她在与一个小郎君说话。”
“她说”
郁桃压低嗓子,本就刚苏醒来,嗓子低哑,学得八层相似。
“你这般不爱说话,被人欺负了怎么办?便是也不叫也不喊,只知道吃暗亏吗?”
“如此,你便和你父亲一样,去学武罢,以后便是我不在,也无人”
到最后,她声音愈见小了,倒不是因为忘了,而是抱着她的人沉默,肩上一阵明显的湿热,让她不知所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