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迟坚持,“养些时候就会自己好的。”
他身上的外伤几乎完全看不出来了,手脚不说灵活,但日常行动无碍。只是因为死里逃生一次,伤了元气,平时还要躺在床榻上养伤。
阿迟病过许多次,也伤过许多次,从小到大也没怎么管过,只要修养的时间够久,也会慢慢好起来——根本不需要喝药。
阿迟坚信。
老爷子都被他那理论逗笑了,怪不得阿迟小小年纪,身体里的暗伤能这么多,原来都是他自己捱出来的。
老爷子不擅长劝人,最后也只能无奈地道,“你要是不喝,这药就只能倒了——两百年份的血参做的主药,可惜着呢。”
阿迟果然也犹豫了。
他其实是舍不得浪费的性格,但……阿迟暗暗一咬牙,背过身去不理人了,也看不见那碗药会被倒掉。
浪费这一次,至少之后的药材能省下来了。
他要是这次喝了,那以后不知道还得喝多少剂,更浪费。
阿迟分得很清楚,意志也很坚决。
老爷子叹了口气,端着药碗出去了。
偏偏到了下一次喝药的时间点,阿迟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,又听到了门被轻轻推开的“吱呀”声响。
没听见脚步声,那人似乎步伐很轻。
但阿迟闻到了药味。带着苦涩的、柴胡的气息,像是刚被熬出来,还滚烫着,所以气味也格外的浓郁。
又熬了一剂?
阿迟心中有些恼怒,又觉得可惜。被褥里传来他很闷的声音。
“……我不喝药。”
那人的声音也终于飘进了耳朵里。
很清冽好听的音色,像是一片冬雪静静地融入了湖底,骤然让人皮肤上都感觉到那一点凉意般。
“我正是为此而来。”他说,“听叶大夫说,你不愿意喝药。”
阿迟:“……!!”
阿迟几乎是惊愕的,他猛地转过了身体,因为动作有些激烈,甚至拉扯的生疼。视线先一步行动,落在了银发庄主的脸上,阿迟确认了他的猜测,一下子僵在原地,维持着那个不太舒服的姿势。他唇瓣很嗫嚅地动了一下,这段时间略微养长的头发柔顺地贴在了脸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