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孑擒着拓烈的腕骨穴位。他从来不是好人,京城里无人不知他手段狠绝,躲得他远远便罢,倘若主动招惹上门,他也是从来“有求必应”的。
眼角余光睇见一抹清俏往这边急驰,便压低嗓音抵在拓烈的耳畔道:“小子,想夺女人的心,光靠打架可不行,得用计你懂嚒?要比试可以,等我伤好了再说……滚吧。”
说着把拓烈往地上轻轻松一扔,拓烈顿时捂着手腕仰坐在地上。
“拓烈!你们在做些什么?”芜姜一路驰马,才走到草檐下便看到这一幕。连忙几步冲上前,拍着拓烈的衣袖把他扶起来。
拓烈推开芜姜,打小为她打过多少架,头一回输得这样狼狈,他倒情愿这一幕她不要来。
脸胀得红红的,忿恨地凝了萧孑一眼:“芜姜,所以你认为他能比我对你更好嚒?但是芜姜,他根本就不爱你。塞上的水土将你养大,只有郝邬族才是收留你的家!”说着一袭长袍缱风,头也不回地院外走去。
那背影宽宽壮壮,衣袖和腰臀上沾着湿漉的泥浆,黄黄红红,看起来好不落寞。芜姜原本一路打马,还怕萧孑被他搡出脑浆,竟没想到受挫的是拓烈。
她想到小时候两个人吃一碗饭、枕一张垫子,像兄妹一样的亲密无间,心里头不由发酸。
但她拒绝拓烈却不是因为萧孑,倘若那天没有在榷场上听到那些,她不会因为妲安也喜欢拓烈就让步。虽然那也许并不是爱情,但至少阿耶阿娘喜欢就可以。
然而听到了就不同了。梁皇正在用七座城池换她的性命,人世间太小,来来去去躲不过的早晚躲不过,倘若不被找到还好,但若是被找到,不仅会牵累阿耶阿娘,甚至还将是无辜的族人。
八年前那场血染的屠宫,至今镌刻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,她一定不要再看见杀戮。当恶人寻来,她便要在那之前离开。只是现在还不能对任何人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