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是个少年人的身形, 看着却像一只收起翅膀的鸟。
风昭然没有理会。
她的脸无意识地在他身上蹭了蹭, 呼吸中已经有灼热的温度,她发烧了。
梦境始终笼罩着一团雾气,面目模糊的下人将她扶过去, 她的脖颈低垂, 柔弱如花茎, 轻轻一点风雨可能就会折断。
那一晚他回后寝殿后,一直站在门前,未曾合眼。
“你不高兴?”那个少年的声音有些疑惑,“你这种人也有不高兴的事吗?每个人都被你耍得团团转啊。”
冷月无声,风昭然没有回答。
声音只在心里,隐隐回荡。
——他隐于黑暗之中,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,但她这样依恋他,他却无法给她想要的庇护。
姜宛卿上一世在行宫里病了一场,高烧三天才退。
等她醒来的时候,万寿节已经过完了,她只在回京路上,听嬷嬷说起国师清虚私会庆州纳贡的官员,皇帝震怒,赐死了清虚。
当时她人还有些虚弱,晕晕乎乎的,也没听真切。
若是听真切了,她今早肯定就在偏殿里装病不来了。
皇帝竟是在筵席上审的清虚。
寿宴设在行宫晓畅阁,乃是行宫最宽敞的一处殿阁,内外以象牙人物雕镂屏风相隔。
清虚被带上来的时候,戚氏正在同姜宛卿嘘寒问暖,崔贵妃则拉着姜元龄的手细细夸赞。
皇后则因瞧不下去崔贵妃对姜家的那股子亲热劲儿,冷脸离席。
一声惨叫打断了筵席上的歌舞升平,清虚被五花大绑押至尊前,高声哭喊:“陛下,臣与各州府的人素不相识,怎么可能结交外臣,臣是被陷害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