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锟沉声问:“若国师是被冤枉的,为何右肩上这道伤痕与私会贡使的黑衣人身上留下的一模一样?”
行宫地方不算小,奈何一时间人来得实在太多,各地贡使皆挤在一处院落。
贡使是代表州府送贡品入京的六品官员,多是选能言会道之人,在上贡的主职之余,也要替自家太守结交权贵,所以在京中肯定会四处走动。
但这种走动皆不能放在明面上,因为皇帝最忌讳近臣结交外臣。
皇帝面沉如水,清虚重重地磕头:“臣冤枉,臣当时经过花园,忽然一支冷箭射来——”
莫雪松喝道:“休得胡言,箭伤与刀伤岂能一样?”
清虚叫道:“那支箭上绑着一把刀!臣瞧得清清楚楚!”
皇帝望向刘锟,刘锟回禀:“箭要借助羽翎才飞得远,若是绑上一把刀,即便射得出去,一来射不远,二来射不准,更别以箭带刀,在人肩上留下同样的伤口,世间绝无此种箭术。”
清虚绝望大喊:“有,真的有!”
姜宛卿透过象牙屏风镂刻的缝隙看着这一切,心里附和一句:是的,真的有。
比如风昭然身边那位神箭手。
从她这个位置只看得见风昭然的一截侧脸,他的鼻梁挺拔清正,面上没有什么表情,脸色依旧带着点苍白,身形端庄雍容,谁也看不出他身上有着和清虚身上一样的伤口。
莫雪松呈上另一项证据:“这是在国师房中搜出来的,京城钱庄的银票,总共一万两。”
国师是天子近臣,没道理随身揣着这么多银票,显然是到了行宫之后才得的。
清虚一脸惊恐,连声说自己根本没有见过这些银票。
皇帝已经不再看他,向殿上某一处喝问:“这些银票是谁的?”
那边的人迅速离席而起,跪伏在地,纷纷陈述自己的清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