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没有什么好怕的,她早就死过一回了。
活着受辱才是真正可怕的事。
雨声哗哗,天地间只剩这一种纯粹的声响,让她想起荒园里好像永远下不完的雨,窗外飘来满是绿意的水汽。
姜宛卿合上了眼睛。
美梦该结束了。
剑刃破开肌肤,一缕血痕如胭脂般绽放在雪白的颈子上。
“姐姐!”
雨声中传来未未的声音,比这一声“姐姐”更快抵达的是“叮”地一下响,剑面震动,她的手一颤,再也握不住剑。
剑离手,跌在水里。
一队人马飞奔而来,他们的衣饰不一,有的像书生,有的像商旅,有的像难民,但手中却是一模一样的弯刀。
为首的马通体漆黑,马背上的人亦是穿着黑衣,整个人像是从雨幕里破出来的一道缺口,眉眼森冷,脸色极白,笔直地向姜宛卿而来。
流匪拔刀迎战,喊杀声与惨叫声杀织在一起。
他手里的缰绳半点也没有收紧,马儿长驱直入。
所有冲到他面前的流匪都被他无视了,一支支带着艳丽尾翎的箭矢替他开路,力道之大,将挥刀向他斩去的流匪直接冲下了马背,然后被一柄弯刀抹上了脖子。
雨下得很大,血像是一蓬蓬在雨水中开出来的花,洒落在地上。
他就这么穿过这条血雨之路,勒住缰绳,马儿人立而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