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慕儿又是要热水又是醒酒汤,闹了半日,屋子里才安静下来。
等到月过中天,姜宛卿悄悄起身,穿过庭院,推开风昭然的房门。
还没关上门,便听黑暗之中传来风昭然的声音:“娘娘今夜的酒喝得可还好?”
屋外的月光照进来,像是为屋子里的一切涂上了一层透明的蛋清,一只苍白的手掀开了床帐,风昭然的脸在月光下看来像一尊玉雕,微冷,泛白。
但他的声音听上去带着一丝笑意,很暖。
姜宛卿走向他:“殿下今日的血吐得又如何?”
“甚好。”风昭然道,“他们估计以为孤快要死了,说不定连替孤的超度的法师都找好了。”
姜宛卿停在床前,用一种难得的、居高临下的姿势看着他。
他笑意浅浅,温润如玉。
“怎么?”他问。
“殿下今天派到县衙的黑衣人是我表哥吧?”
“借他一用,卿卿不会小气吧?”风昭然道,“他只是去探探路,并无危险。”
“他这一去,县衙的防守岂非越发严密?”
“正是要他严密。”风昭然微笑道,“越是有危险,人们便会对重要的地方看得更严实。宋晋夫已经来回过话了,银子就在县衙的粮仓里,自你走后,他们派去的衙役全守在粮仓周围。”
“可你这不是打草惊蛇吗?那么多人守着,你难道要用南疆军去强攻县衙?”
“这你就不操心了,孤自有安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