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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每每想起陆朝,江以桃的心口便酸酸涩涩地泛着疼。

马车已经开始摇摇晃晃地前行,江以桃将脑袋倚靠在车窗边上,任由纱帘被风吹起时拍打在脸上,又轻柔地从脸侧滑落。

这是灯节的第二日,灯州的大街小巷上依旧是十分热闹,行人虽不如昨日夜里那般人山人海了,却也依旧算得上是人来人往。

江以桃就这样看着这灯州街道上的行人,半垂着眸子,未施粉黛的脸看起来是病态的苍白。她恍然间想起,初到灯州时她的身子骨还差得很,稍稍受点儿凉便要染上伤寒,戚戚地咳上小半个月。

可现如今,自己这身子骨虽算不上十分健康,也不至于向从前那般虚弱了。

江以桃懒洋洋地瞅着行人,借以消磨时间,忽然间她仿佛瞧见了一袭月白色的衣角,那人背对着自己,依稀可见是个身量高的年轻男人,乌发尽数在脑后扎了个高马尾。

江以桃顿时呼吸一滞,起身掀开门帘,扬声道:“停下!快停下!”

架着马车的侍卫闻言勒紧了缰绳,棕马仰天嘶鸣,马车还未挺稳,江以桃便跳下了车,寻着那熟悉的身影快步跑去。

她的脚步向来很小,自幼时起,教养嬷嬷便告诉她:“姑娘家慢悠悠地走路才显得温文尔雅,大步地走、甚至是跑,是没有家教的姑娘家才做得出的事儿。”

这些话,江以桃向来是记在心里,且时刻都尽善尽美地做到了。

可这会儿,江以桃提着裙摆在人流中穿梭着,将那些所谓的礼仪教养统统抛在了脑后,大步大步地奔跑者,只为穿过行人,见到那个穿着月白色长衫的人。

只不过是短短的一会儿,那方才站在这儿的背影却消失了,江以桃无助地站在那儿喘着气,方才那突如而来的欣喜也在慢慢地消退,渐渐只剩下一片荒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