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商贩与农夫走来走去,近处与远处的叫卖声交织在了一起,孩童在路边嬉戏玩闹着,一切的一切重叠了起来,就成了这人间最令人舒心的烟火气。可在这热闹无比的灯州,江以桃再寻不到陆朝了。

为什么要哭呢,江以桃又问了自己一遍。

她坐在铺了柔软鹅绒的小榻上,不再去看窗外的景色,也不去管那被轻风吹得上下翩跹的纱帘,任由那漏进来的光在自己脸上亮起又变暗。

或许,是因为她明白,经此一别她便再也见不到陆朝了。

她自然是明白的,她分明比谁都还要明白才对。

可江以桃还是控制不住地想,陆朝真的会去盛京么,会去桂枝亭那儿为她燃一盏长明灯么?

他们……他们约好了的呀。

江以桃闭上眼,全然不顾那些从眼尾滑落的泪水,只是死死地咬着嘴唇,克制着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哭腔来。

与江以桃从江南入京不同,江润之这批人马并不在沿途的驿站停靠,行车速度也要快得多吗,她原以为需要三日的路程,从江润之口中说出却只需要一日余多。

江以桃问出这话时,他们正停车休整,江润之将唯一的马车让给了妹妹,自个则牵了匹马来骑。她问出还需几日到盛京时,江润之只当是妹妹想家了,迟疑着问:“阿月可是思念家人?倒也不是不能再快些回去的。”

江以桃并不知晓江润之的心中所想,闻言只是摇了摇头,叹了口气便回到车厢上去了。

江润之瞧着自家妹妹十分多愁善感的背影,也是摸不着头脑,跟着叹了口气。

相比于想家,江以桃更像是不想这么快到盛京城。按理说,阿爹阿娘既然知晓自己在灯州失踪,定也能打探到自己被掳进山的消息才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