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,砸进深黑的泥土中,洇开了一块深色的痕迹。
“胡说些什么呢?”
急促的呼吸间,谢温然忽然听见了一道稚嫩却依旧沉稳的童声在不远处响起,随后围在身边的世家小姑娘们便轰地一下散开,支吾着朝来人解释。
“小心我与谢家哥哥说这件事儿,你们可有得受罪的。”来人话音一转,肃着声音恐吓道,“你们还不知道罢——谢家哥哥可凶可凶了,到时候把你们抓起来,能把你们皮都给剥了,做成灯笼挂在谢家的门梁上去。”
那些世家小姑娘也不过是七八岁的年纪,哪儿惊得起这般吓,纷纷尖叫一声散开了。
谢温然抬起头来,瞧着眼前端庄规矩的小姑娘,眼里含着一汪热泪,怯怯解释道:“我家哥哥并不是你口中这样的。”
端庄的小姑娘有些奇异地瞅了瞅这个哭得满脸泪痕的谢温然,似乎是好奇她并不如方才那些人口中说的一般,是个小哑巴。
随即这个端庄的小姑娘蹲下身来,从袖口摸出一方鹅黄的帕子,浅笑盈盈道:“我也不过是吓吓她们,是我说错了,谢家姑娘可别生我的气才好。”
谢温然不接那帕子,甚至往后躲了一躲,避如蛇蝎。
端庄的小姑娘也不恼,她的声音轻柔极了,像四月的春风:“我是江家五姑娘江以桃,幸得相逢,往后你便只叫我以桃就好。”
谢温然呆愣愣地望着眼前这个精致的小姑娘,看着分明与自己是同样的年岁,却沉稳得像是个大姑娘了,浅浅笑着的时候让人莫名油然生出一点安心来。
江以桃轻柔地为谢温然擦去脸上的泪痕,“那些人都是些欺软怕硬的性子,你日后可不能这般任人欺负了,你可是谢家的姑娘,自然是可以硬气一些的。”
谢家是盛京城数一数二的富户,硬要往上数一数,还能数出几位皇亲国戚来,在盛京城盘踞了百年,根基比江家还要深不少,自然是有硬气的资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