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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无事。”江以桃摇了摇头,顺势起身,“今日来,只是想着见你一面叙叙旧。既然见到了,我便先回去了,改日有空我再来谢家寻你。”

谢温然也起身,瞧着江以桃的背影诶了一声,慌慌接话道:“阿言,若是往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儿,你尽管开口。我……我定会助你一臂之力。”

江以桃脚步一顿,崩得很直的背影瞧起来却有些落寞。

她早该知道,按谢家这遍布盛京的眼线,江家意欲送她进宫的消息哪里瞒得过去呢。

沉默了好半晌,江以桃才轻轻叹了口气:“阿然,人的一生总要有许多身不由己。”

然后也不等谢温然回应什么,便端着那副嫡女的姿态走过了拐角,慢慢地消失在层层叠叠的竹林深处。

直到将将要走到那扇拱门前时,江以桃才颓然地松了力气,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,轻轻地闭上了眼。

竹叶与竹叶摩挲着发出清脆的声响,被一阵又一阵的清风带到江以桃的耳边,盛京城的风与溪山并不一致,这儿的风好像夹杂着粗粝的砂石,每一下都像是重重扇在脸上的一个巴掌。

就连这竹叶的声音也急促得有些刺耳。

江以桃忽然想起了刚到溪山的那一夜,她便是误入了这样一片的竹林里。这那竹林里,她遇见了一个坐在大石头上的少年,他转身时马尾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。

他的声音也像这竹林一般,带着一点儿微微的沙哑,像是大漠夜晚的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