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玉润原本气势汹汹, 闻言气势一散, 眉心微蹙, 担心地问道:“陛下用早膳了吗?”
“尚未。”德忠宽慰道:“不过,姑娘别担心。早膳温着呢,陛下得空了就能用。”
“任里头是谁, 也没有耽误陛下用膳的道理。”薛玉润没有接德忠的安慰,她略一沉吟, 便道:“珑缠, 你去吩咐小厨房备好两份早膳。”
“陛下的那一份如常。”薛玉润想了想, 道:“中山王的那一份, 要一碗豆粥, 配半碟俏冤家和半碟佛扒墙,再拿小盏白酒做成碧筒饮。”
德忠一愣:“姑娘怎么知道里头是中山王?”
还有“俏冤家”和“佛扒墙”又是什么?
“祖父和蒋御史大夫昨儿就来了, 赵尚书令多半不会过问,寻常御史只能递折子上奏。”薛玉润扫过镜香斋外的宫侍, 道:“更何况,若不是中山王在里面, 你也不会隔这么远就把我拦下来。”
虽然不知道楚正则昨天怎么生了别扭,但照他昨天的性子, 如果里头只是御史, 说不准, 他还会故意让她听两耳朵,打量着她要是听到御史说他,一准会心软,再多给他绣两个荷包。
本朝的御史当然也会直言相劝,但毕竟是朝臣,再加上皇上尚未亲政,有辅政大臣顶在前头,所以他们多半会找辅臣的茬,反倒会顾忌皇上的面子。
可中山王仗着自己是楚正则祖父的亲弟弟,又是先皇亲自任命的辅政大臣,虽是忠心耿耿,可说话向来直白难听,定然是声声刺耳。
德忠惭愧地道:“万事瞒不过姑娘。姑娘不必担心,陛下说了,中山王来,是他意料之中的好事。”
中山王刚刚进门,正在盛怒之中,德忠可不敢让薛玉润受牵连。
德忠当然知道这么单薄的一句话劝不住薛玉润,忙挡在薛玉润的面前,恭声道:“陛下给您的乞巧节礼物已经到了。昨晚上眼拙的奴才给送岔了,这才耽搁到了今日。不如您先带回北殿去瞧一瞧?”
薛玉润深深地瞧了一眼德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