嘴上说着失礼,太子语气不疾不徐。
南方水患,济州巡抚贪墨赈灾银两遭了弹劾,家族上下成年男子一律斩首,妻女没为官奴流放西疆。
那已经掉了脑袋地巡抚大人正是四殿下生母娴妃娘娘的表亲。
陛下明面上虽未说什么,可单看京中近日诸多官员调度变化便知四皇子一派大势已去。
成不了什么气候。
楚凭萧站在挽禾的身后,轻轻用手揽着她。这是一个守护的姿势,亦是无声的禁锢。
佳人依偎怀中,而前朝利好、胜券在握,男人心底发出满足的谓叹。那些挽禾无法控制的微小颤栗被楚凭萧不在意地忽视。
婚期赶的急。
——来日方长。
楚凭岚站在远处看着窗外的天光映在二人身上,挽禾小小的身躯被高大的阴影所笼罩。
他垂头低笑:“皇兄见外了。”
他顿了顿,
“大国寺那边回话,本想让神女大人亲自操持齐文宣罕经入万法阁一事。如今她还俗,倒是难做了……”
他温和的目光落在挽禾的身上,他明明只是平静地陈述事实,她却觉得羞耻地无地自容。
太子沉吟。
“四皇弟,你我去前厅谈。”
临走时,他安抚地握住挽禾的苍白冰凉的指尖。
俯身承诺片刻就回。
美人却透过他的身影对上了楚凭岚幽深复杂的视线。她闭了闭眼,压下了喉中的酸涩。
室内重归寂廖。
挽禾坐了一会,突然快步起身走到婚书前。她小心伸手移开,松了口气,一篇已经抄好的经文被小心地压在其下。
在国寺时,她偷偷供了很多海灯。
这些人或是亲人垂危、或是命途多舛,有求丈夫自边关平安归来的女子,也有求母亲生产无忧的孩提,无一例外是平民布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