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论有无香火供奉,她都会悄悄替对方诵经祈福。
平儿劝她不要,以免被菩萨埋怨断了香火。
可是她永远笑嘻嘻地回道:
「菩萨哪管身份高低。」
「香火是供给僧人的。」
那年除夕,男人喝的烂醉。
他倒在雪地里拉着她的手,朦胧地让她供灯。像个小孩子一样闹着,不停地说:“好菩萨,帮我这一次。”
她拗不过,问男人求什么。
对方躲在雪堆里不动弹,良久才闷闷地说:“姻缘。”
一向好脾气的神女自己也不知怎的,甩开他的手,想也不想地就往回走。那夜的风吹的人脸颊生疼,她坐在窗边看着那支拨浪鼓,不自觉地就落下泪来。
外面大雪纷飞,她揪着心又提灯去看。谁料方才的人已经不见了行踪。
她急的不行,一转身却看到楚凭岚折了一支红梅。
他浑身酒气地将梅花举到她眼前,灯笼中的火焰爆出烛花,玉镯下的肌肤像被烫到了一样。
她缩回手,没有接。
男人却执着地塞进她的手中。
“供灯时就写……”
“愿得一心人,白首不相离。”
那盏海灯拖了三年,她没有勇气、亦不知用什么身份去供。而那晚大雪中的誓言也好像是醉鬼的疯言疯语,他再未提起。
美人熟稔地晕开那块寿喜鸳鸯方墨,待到提起笔时,她又顿住,那滴墨悬在笔尖终是不堪重负地散落。
她揉碎了面前的纸。
「白首不相离。」
良久,她先含糊地写了后半句。
挽禾愣愣地看着那还有半张未曾绣好的婚书,有一双手扼住了喉管,压住了呼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