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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声音那么平静,甚至还带着温柔的笑意。

与他同床共枕十年、为他生儿育女的姬妾死了,他却在问她有没有吓坏。这样细致入微的体贴不仅未曾打动她,反而让她毛骨悚然。

还未由得她说话,楚凭萧身上那让人恐惧的违和情绪渐渐消失,变成了一种淡淡的哀伤。

某一瞬间,挽禾觉得或许是最近奇怪的事情太多,让她过于紧张。下一刻,

他的眉眼低垂:“可惜……”

——他在…可惜什么?

邹氏的院子中蒙了白色的绢花,萧斌年龄尚小,小到不足以知道发生的一切意味着什么。他拽着奶嬷嬷的袖子,不断央求着见娘亲。

白茫茫又安静的一片让挽禾头疼,楚凭萧扶着她回了自己的院子。

“殿下…邹姐姐……”

楚凭萧露出疲惫又烦闷的神色,耐心道:“方才人多眼杂,也不便多说。邹氏觊觎正室之位已久,只盼有朝一日能让斌儿成为嫡出。你入府后自然断了她的念想。”

“她性子刚烈,一心为了孩子。于是出此下策……”

他叫人拿来一封邹氏的绝笔,里面字字恳切请求挽禾代为抚养萧斌,求她视他为嫡出。

挽禾捏着那封信,一字一字地看。

看到最后,她坐在原位,许久没有出声。

“糊涂啊……”男人惋惜的声音。

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。她入府,邹氏失宠,萧斌出身没了指望,恰好昨日她奉茶时还请求……

不对。

不对。

奉茶时邹氏未必没有私心,可是她所求的是恩宠并不断绝,这样一个视男人的宠爱为天的女人怎会轻易赴死?她这个嫡母再好,难道她就能放心将斌儿独留在人世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