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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国寺的十五年间, 国师同弟子的往来书信中字字详实地证明了他早就知道一切的真相。

他知道那个在隆冬腊月被扔进水缸中的孩子的身份, 也知道世上不会有一模一样的两颗朱砂痣。

这个孩子是他亲口赋予了坎坷的命运, 又是他亲手收留在国寺。

可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,他瞒了下来,没有告诉任何一个和当年之事相关的人。

“你还是知道了。”跪在地上的人笑了一声。

国师受了刑却并没有什么好说的,林奇将他带到了勤政殿,他跪着咳嗽了几声——主动提起。

这一天他想过无数次,却没有想到如此的突然。

世事难料,一个本该随着亲历者一一离去而消散的秘密被彻彻底底地翻了过来。

于是他不得不跪在这里,听迟到了十五年的审判。

腊月的水格外寒凉,让小小的孩童整整发了三日的高热。第三日睁眼时,她已经忘却了全部前尘。

她脆弱纯净的就像一张单薄的纸,任人在其上肆意挥洒笔墨。

忘记是一种残忍,何尝不是保护。

若非再三确认她真的什么也不记得,他也不会铤而走险决定放她一条生路——只要虔心修行,事情永远不会败露。

十五年中,他一次次梦到那个死去多时的昭国女人,他很想问问她在想什么?

为什么会选择将孩子放在国寺。

为什么会信一个将她害到如此境地的人。

他不停地在迷雾中打转,偶尔看到同那女人相似的身影时便会突然追上去。面对陌生百姓迷茫又惊喜的神情,他只能说:见对方有缘。

可是十五年过去,他只想明白了一件事。

那个昭国的女人知道他不会亲自动手,他既然当初选择隐匿在幕后,自然不会因为一个活口将自己主动暴露于人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