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挽禾有。
陈秉月可以忘记一切,但是挽禾怎么能忘,她也不会忘。
“他们教我杀人,一次次让我拿刀割开那些牲畜,血流了一地,我很怕。”她哭了,可是神色还是淡淡的。
楚凭岚在床铺的下方摸到了硌手的东西,是那柄匕首,他释然地笑了笑。
「伙夫不宰杀牛羊,他的亲朋也会饿死。」
他听懂了她当时的暗示。
美人的泪像断线珍珠,可是只断了三两颗隐入发间。
“他们会杀人,却不会当老师。”帝王的神色也万分平静。
他突然凑上去亲吻了她的额头。她抓着那柄匕首僵在原地,楚凭岚突然扯来一床喜被,抓住了她的手。
刀刺破皮肉的时候,是昔年无数次死里逃生时熟悉的痛。
只是这一次更痛了几分。
大红色的喜被和枕头挡住了刀剑刺破皮肉的声音,也捂住了源源不断流出的鲜血。
她今天很美,他不想弄脏了她的裙?。
美人的泪流下来,她扯了下嘴角,笑的像哭一样:“从前楚凭萧在时,你说我就算手里有刀,也只会割开自己的手……”
“如今,算不算你教会我了。”
楚凭岚喘了口气,他抬起手,她终于知道为何他近日从未宿在湖心亭,也知道为何他的身子每况愈下。
楚凭岚用厚重的香料,和假装咳血掩盖的是手臂这道竖直的伤。
男人的眼中突然迸发出一点热烈的期冀,他的手因为剧痛不停地抖,一字一句道:“当年天祭,我真的没想到你会那般决绝。”
——你的痛,我已无法弥补,却能让你亲手偿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