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夜,寒风凌冽,吹得院外的红梅压弯了树干,散落一地粉瓣。
存善堂的偏殿内,莲花灯盏摇曳着火苗,淡黄的灯光显得格外阴沉。
白氏躺在雕花床上晕乎乎地醒来,入眼就是宋淇玉捂着帕子哽咽,一见自己清醒,她连忙喊着母亲,哭得更加伤心。
“你爹爹那怎么样了?”
白氏虚弱地阖动双唇,有气无力道。
“秦桑在那照顾父亲。”,她抹了抹泪,咬唇道,“她还吩咐管家紧闭前门,并加派了嬷嬷和小斯去各处守夜,还让我收好下人们的卖身契…”
白氏闭眼,露出一个心酸笑容,“她是在帮咱们。”
“帮我们?”,宋淇玉呢喃,怎么也想不通。
“我和你爹爹都病倒了,这偌大的府宅没有主人吩咐和督促,下人们时日一久难免生出歹心,谋财害命也未可知。”,白氏轻轻叹息,“想必她秦家败落时也遇见这般情况,所以才有分寸…倒是让我高看了…”
宋淇玉顿时觉得自愧不如,都是官家小姐,可自己遇事竟只会哭,而秦桑对比之下,这遇事冷静的差距让她越发羞愧和嫉妒。
“她也是为了自己,若是舅舅和宋府有了好歹,她们姐弟还能安稳度日吗?”
白氏闭眼喘气没有应声,整个人虚弱地仿佛只有一口气吊着命,宋淇玉越发害怕,握着她的手哭道,“母亲要快快好起来,父亲已然废了,我和弟弟不能没有你啊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