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穿着一件暗红色镶边绣梅花纹缎袄,一条暗红色百褶裙,头上带着凤凰祥云髻,发髻间插着一支镂空金累丝点翠衔珠步摇,看起来神采奕奕,并无老态。
她坐在上首,目光落在阮云禾身上,声音不自主带了些怜爱:“不过半月不见,云禾瘦了许多。”
阮云禾低下头,轻抚着胸口的白麻布。祖父算是太后的恩师,故而太后平日里对阮家十分照拂,连父亲暗地里组建玄堂她也不加责怪,甚至还搭了把手。对于太后这样的上位者来说,即便是这些小小的传召,问候,已经是天大的恩宠了。
突然有宫人来报:“太后,太子在廊下晕过去了!”
太后眉头微蹙,冷着脸道:“才站了两个时辰,这么不禁冻?”
宫人接道:“今日风大,廊下不遮雪,太子恐是淋了雪湿了衣服。”
太后沉吟片刻:“扶去偏殿叫太医来看看,没什么事就让他回去,哀家不想见他。”
宫人应了声,忙去搀扶太子离去。太后吩咐完了,才看着阮云禾,语调平缓:“云禾敏慧,想必早看出他的那点心思了。原是你们少时之谊,哀家不该加以干涉,但他毕竟是太子。阮家嫡枝皆是清贵,不该和这些乱七八糟的扯上关系,先前瑞王去阮府提亲,若非你父亲首肯,哀家也是不大乐意的。”
阮云禾垂首乖巧道:“云禾明白,太后宽仁慈善,对云禾的疼惜云禾记在心里。”
太后看着她,微微点头,又道:“太子瞧着还算端肃,骨子里却是个混账的,哀家刚为他定下亲事就敢来违逆哀家。正是年边上,你这几日除了皇宴都待在哀家这里,不要碰上他了。”
阮云禾寻思着,纵然秦自年看她的眼神不太清白,怎么在太后口中他好似个登徒子?
她甜甜一笑:“云禾进宫本就是为陪伴太后,自然要在太后身边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