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阮云禾也取了块手帕,将其轻按在嘴角,微微含胸低头,目光游离。
桌上一位黑衣男子却与他们完全不一样,脊背挺直,目光锐利,目不斜视,眼中无波无澜。
那两个江州商贾偷偷瞧了他好几眼,见是个生面孔,便当是临近州郡的愣头青。倒是年轻有为,可怜今日招惹了虞刺史,不知道以后要吃多少暗亏。
阮云禾四下里看看,黑衣男子身边还空了个位置,她看着这男子面熟,那天在客栈看了两眼,似乎是与秦如轲一路同行的那个,他身边的是秦如轲的位置吧?
果然下一刻虞刺史就不悦地看向那黑衣男子:“赵公子人呢?怎么好叫一大桌子人等他?这等天气,要叫咱们吃冷菜?”
那黑衣男子依旧是不卑不亢地没什么表情:“我也不知,许是有事耽搁了,应当很快就来了。”
虞刺史满嘴的胡子抖了抖,哼了一声:“你们这些行商的,倒是一个比一个架子大。”
那两个大商听了这话都是一惊,只将头埋得更低。
话音刚落,就听闻一阵爽朗的笑声,秦如轲摇着扇子走进来,一点儿也不客气地坐到黑衣男子和阮云禾中间,连礼也不行,只笑言:“是我来晚了,虞刺史身娇肉贵,若是因为我迟来而吃了凉菜伤了金胃,实在是罪过。”
对面两人又是一抖,这人来势汹汹,话里带刺,不知又是何方神圣。
阮云禾抬头去看虞刺史,只见他面色一阵黑一阵红,随后便是惨白。
秦如轲面容未变,想必虞刺史先前见过他,现在一眼将其认出了。
秦如轲看着他面色如此难看,心中起了不好的预感,六寺案本起于贤王,虞刺史亦与贤王同气连枝,自己是贤王的人,这事人尽皆知,他何至于这么害怕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