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云禾匆匆上前行礼,太后瞧了她一眼,淡淡道:“起来吧,病了几日,可跪不得。”

她随即又哼了一声:“要是跪出毛病来,倒怕有人要和我这个老婆子拼命。”

阮云禾上前挽住太后,摆出天真之态来:“谁敢和太后造次,云禾第一个不依的。”

她知道,太后最吃这一套。

太后果然面色稍霁,冷冷淡淡看了秦自年一眼:“身为储君,肆意妄为!你爱跪就跪,就是把这双腿跪断也无所谓,左右太子妃是抬进你府里,用不着你去迎。”

原来又是为了太子妃一事。

秦自年一言不发,只是跪着。太后看着他这副样子就来气,明里暗里使手段拒婚,表面功夫还做得一套一套的,好似他多么无辜,真的是靠真情感动皇帝太后似的。

“你父皇到底还不想逼你,否则赐婚圣旨一下,你真以为你能拒绝吗?”

“儿臣不敢,儿臣只望能以寸微之身,乞得父皇和皇祖母怜惜。”

太后将阮云禾搭在自己臂上的手拂开:“怜惜什么?怜惜你一片痴心,要把太子妃之位留给一个不能见人的女子?国母自当仪态大方,岂是成日里以面具示人者可以担当的?”

阮云禾浑身冰凉,她不知太后怎么会把话说得这么刺耳。

太后转身向室内走,看着阮云禾楞楞地跟着自己,眉头轻蹙,指着廊下的秦自年道:“你对他没有情义,就该把话说开,别给他留了念想。”

“臣女从前就说过了。”

“那是你说得不够狠!他打小就固执,还有一丝希望就不肯放手。尤其是秦如轲这个混账退了婚后,他总以为自己还有机会。”

日光照在门口,太后在房内,面孔掩在阴影下,放缓了声音道:“你最近住在白云观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