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环坐在那里发了片刻的呆,长叹一声:“虽感激家族庇佑养育之恩,却常恨自己非是孑然一身,否则便可以毫无顾忌地去做许多事。”

秦如轲垂眸笑了笑道:“你便是孑然一身,也要忧怀百姓,那时百姓又成了你的掣肘。人活着总要为了点什么,没有软肋的人和木偶又有何分别?”

沈环看他难得深沉,轻瞟了一眼他的脖颈:“软肋么,一个就够麻烦了,倒不似世子,要护的人怪多的。”

秦如轲无奈苦笑,这花心混账的名头,也不知道要背到什么时候去。

“接下来什么打算?”沈环实在不能不怀疑秦如轲是被萍水爱情冲昏了头脑,这样匆忙带着人跑了,一定会被追杀,逃去哪里都是危险。

秦如轲本想让沈环带着阮云禾走,但是现在知道此事非同小可,又不想连累沈环了:“回瑞王府吧。”

“疯了?”沈环一脸不赞同,“都知道是你带走了她,瑞王府附近一定有人盯着。”

“右侍郎此言差矣,正所谓,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……”

“你在胡说什么鬼东西?”沈环瞪眼。

秦如轲看着他占了大半个眼睛的眼白,愈发觉得此人凶悍:“便与陛下坦白我是为了心上人又如何?瑞王府里都是我的亲卫,也能把府里护个严实,可不是最安全的?”

“陛下若是铁了心要杀个干净,别说坦白,你就是殉情也无用。”

沈环站起身来:“你那里去不得,谢钧那里也是一样,不如另寻个地方安置她,这几日我留意着,看能不能找个近似的尸体蒙混过关。”

秦如轲虽然很想应下,但是把与自己密切接触的人一排除,剩下的那个唯一的不惹人怀疑的地方就是——浮光阁。

形势所迫,他还是带着阮云禾上了沈环备下的马车,一路悄然往浮光阁驶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