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如轲又是一阵清嗓子。

江老闭了闭眼,深吸一口气:“阮小姐,不是老夫有意让您疼。蒙汗药功效过重,易伤身,麻沸散已能减轻七八成的痛意了。”

阮云禾看他的样子好笑,突然觉得,被当成个易碎的瓷器轻拿轻放感觉也不错。

她灌下一碗麻沸散便躺下身子,眼前逐渐模糊,能听得到耳边叮当的刀针碰撞声,闻到空气里弥漫的各式药味。

江老在一旁细心地检查她的脉搏,又拿过布巾沾上酒水,擦拭她的全脸。

冰冷的刀锋划过肌肤,刺骨的疼痛让她皱紧眉头,麻沸散终究是起了效用,虽然刺痛,尚且可以忍受,面上一片热意融融,隐约有些液体流淌,又很快被擦拭干净。

听着耳边江老和秦如轲小声的交谈,她突然觉得心中一片柔软。

不管自己的伤疤究竟能不能祛除,她都能感觉到,那个夜晚离自己越来越远了。

面上没有紧紧捂着的湿热厚重的棉絮,耳边不是在静夜里格外明显的火折子声,秦如轲就在身边,荷霖在外间,他们为她忧心为她欢乐,她会摆脱噩梦,摆脱……

疼痛愈轻,阮云禾慢慢沉入睡梦里。

再睁眼时,荷霖正守在床边,听到她的动静,连忙问她饿不饿。

阮云禾迷茫地看着点点烛火:“什么时辰了?”

“小姐,酉时了。”

荷霖端了水盆来给她净手,阮云禾忍不住低头看向水里的自己,脸上裹了一层层的白布,看不出什么。

荷霖笑道:“小姐别急,这伤处恢复还要些时日。不过神医说了,您的伤疤很好处理,等拆了布条就能和从前一样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