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站起身来,眼皮一掀,似乎在侧耳倾听什么,又接着说:“哀家不是非要插手你们小辈的婚事,就像秦如轲与你,你们有了情分,哀家可曾拆散你们硬要你嫁给太子?闹到今天这个样子,还不是他自作孽?”

门扇上菱花窗突然传来一声响动,阮云禾忍不住去看,却听太后厉喝一声:“难道你还想着他?”

阮云禾被她一吓,心思也分散了,咬唇低头盯着裙边,脑子里都是秦如轲的音容笑貌。

秦如轲被困在贤王手下尚且拼命守护他们的感情,她怎么能就这么放弃?

阮云禾仰着脸,认真地看着太后:“臣女心里只有世子,嫁给太子也不能给他想要的感情,徒惹他伤心。”

太后突然笑了一声:“说得倒是冠冕堂皇,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情。太子与你相识许久,即便你对他没有男女之情,也有兄妹之谊,便连他的性命也不顾?”

阮云禾陡然站起来,不可置信地看着太后,连连摇头:“您怎么能这么说?若太子真的心中郁结想见臣女,臣女自然没有不去的。只是所谓冲喜,怎么能拿来当做救命稻草?即便臣女不应,臣女也绝对不认为是害了太子。太子妃只有一个,若是没有情意还胡乱应下,才是耽误了太子。”

太后眯起了眼睛,这丫头嘴巴倒是伶俐,可惜嘴巴再能说,她心里真的能这么想吗?她太了解阮云禾了。

“罢了,想来太子时日无多,知道你拒绝,也就伤心个一两日,早些去了,他也少受些苦。”

阮云禾浑身一抖,心里颤颤擂起鼓来。她不信什么冲喜,但若是太后已经向太子允诺,结果却……他的病势可能真的会加重。

“你究竟怎么想?哀家现在就要一个答复。”

太后的声音落在空旷的大殿里,十分清晰,也重重敲响在阮云禾心里。

阮云禾一手捏在裙角,心愈跳愈快,明明只停顿了一息,却觉得已过了许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