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0点开始24小时提示,每半个小时提示一次,看上去很重视的样子。

没有写是谁的生日,似乎备忘录的主人早就将对方的名字烂熟于心。

徐北侧眸看向手机,没有动。

十五秒后,手机屏幕光灭掉。

停了很久,徐北终于起身,拿起手机,下楼开车,目的地选择在君泽酒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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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砚盯着车辆入口方向,双眸渐渐麻木失焦。

直到手机铃声响起,他愣愣地拿起手机,没看来电提示,选择了接听。

电话那头传来很标准的服务声,“您好,请问是苏砚,苏先生吗?”

“是。”苏砚的声音很低很低,他还在看着车辆入口方向。

那边说,“苏先生您好,我是君泽酒店包厢负责人小陈,我这边查询您之前预定了我司今晚19:30分的包厢,但现在已经20:00了,我看您还是没有到店。请问这边是有其他安排吗,这个包厢还需要帮您预...”

苏砚转头,他沉沉地闭了眼,两行眼泪瞬间夺眶而出,“谢谢,不用预留了。”

小陈在电话那头说了些客套话。

苏砚挂了电话,他红着眼眶,嘴角有抹苦笑。

还用解释吗?

似乎不用了吧。

苏砚抬眼,看向君泽酒店里餐厅那层。

灯光璀璨,窗边人影晃动,里面是肉眼可见的浪漫和奢华。

哪怕是抬着头的姿势,还是有眼泪抑制不住地向外涌。

苏砚忍不住地去想。

那天,徐北陪白蕴吃饭时,会不会也是坐在靠窗的位置。

夜幕降临之时,他们会不会在灯下对视聊天,徐北会不会切好的牛排,再将牛排送到白蕴面前。

他们面前桌上会不会摆满玫瑰花,身侧会不会有小提琴手为他们演奏曼妙的音乐。

徐北能陪白蕴吃饭,为什么不能抽空陪自己吃饭。

何况今天还是他的三十岁生日。

何况今天他为此还提前订好了戒指。他甚至想,如果徐北不愿意主动向他确定两人的关系,他可以再主动一些,向徐北求婚也没什么的。

太残忍了。

心里一抽一抽地疼。

他这十一年,对于徐北来说,到底算什么啊?

他真的就是徐北前进路上的一颗棋子吗?

胃里饿得开始发疼,苏砚摸过他刚刚在便利店买的饭团。

他僵硬地拆开包装,开始大口大口地疯狂吞咽饭团,丝毫不在乎那些饭团早已过期。

饭团包装一个个地被撕开,他一连吞了十几个拳头大小的饭团。

他任那些廉价的沙拉酱糊在他唇齿间,偏硬质米饭堵塞在他胃里,早就蔫掉的生菜令他忍不住地想作呕。

胃里难受了。

心就不会那么难受。

有车开进酒店,刺眼车前灯打在苏砚的脸上,照亮身形佝偻,满脸都是泪的他。

苏砚下意识伸脖望向车灯的方向。

不是徐北的车,意料之中的。

他自嘲地笑了下,怎么到了现在,他还在期待徐北。

贱不贱啊。

有门童瞧出不对劲儿,轻手轻脚地走到他面前,问他是否需要提供帮助。

苏砚极其缓慢地挺起脊背,他从包里取出卫生纸,一点点地擦去脸上的泪痕,和嘴角的沙拉酱。最后他对门童扬起一个客气的笑容,“谢谢,不用。”

门童支吾,仍是不放心,“先生...您真的还好吗?”

下一秒,苏砚从包里拿出那对他精心准备了很久的对戒,他将对戒递给门童,笑道,“你要吗?送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