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到冯祭一时,他正在司药局翻弄东西,见来找他的是刚才跟在大尧天子身边的年轻医师,先是一愣,而后客套一番,请他坐下。
远宁王并不是一个唐突的人,他看人很准,刚才眼看冯祭一要脱口而出,显然他想说的话并非是什么大密之事,大约只是觉得刚才的档口不合适才没说出口,便直言问道:“冯大人,刚才殿上欲言又止,如今四下无旁人,大人不妨直言。”
冯祭一本以为他是要商讨皇上的病况,出乎意料,讪笑了下,道:“老朽……年纪大了,脸上心里藏不住事,教叶大人见笑。”
他想说的,确实是私事。
冯祭一老来只有一子,儿子又只生了一个姑娘,小丫头今年只有三岁多,却自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,时常手冷脚冷,喘不上气,个子也比同龄的孩子矮小很多,占环还是巫医不分家的,论医术高明之辈,冯家若说屈居第二,便真的无人敢出其右了。可小丫头的病,却让老爷子束手。
他刚才见远宁王能将白昼的陈年冗疾料理得当,便觉得这年轻人的医术该是不知比自己强多少倍,心里念着孙女,忍不住想出言求助,却又晃神刚才的场合不合适,才又把话咽回去了。
听老人家一番诉说,远宁王欣然允了,与冯祭一约好时间,回了白昼身边。
王爷前脚进屋,后脚请尧国宾客前去赴宴的礼官便到了,说是晚宴已经备好。
占环的宫殿富丽,但若和尧国相比,却实在算不得宽宏,占地大小,只怕比远宁王府也大不了几分。
是以,在宫殿里来去,是没有舆车的,全靠徒步。
礼官引着皇上一行人,一路穿阁过院,经过一条长廊时,远远看见对面一队人相迎而来,那礼官见了微微一怔,还是回身向白昼介绍说:“前面来的是太夫人。”
白昼心思转了转,被称为太夫人,该是李鸩的母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