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宁王难得笑得腼腆了,道:“是我雕的,手艺不好。”

白昼接过来看,觉得王爷过于谦虚了。

雕工比不得雕刻大家的神乎其技,但运刀的力道和角度也拿捏得颇为精巧果断。看得出,是下过功夫,费了心思的。

“合卺酒的礼物吗?”白昼笑着问道。

远宁王点头笑道:“这个若是被你像上次一样,又当个石头扔出去,我便真的要生气了。”

还翻起旧账来了。

白昼撇嘴,笑着起身,王爷曾送他的紫竹箫一直在朝露殿的箫架上,这会儿他拿过来,把一枚同心结拴在最下面的音孔上,赏心悦目。

远宁王拿起另一枚,系在自己腰带上。

白昼莞尔,歪头看看他,若说王爷腰里挂着一枚这样的小玩意,略显幼稚儿戏,但……挺可爱的。

他道:“和你相比,我可欠缺怠慢了,什么礼物都不曾准备。”

王爷摇头,道:“你若是不累,便吹首曲子给我听,前些日子在乐兮堂听了几段曲儿,有些发腻。”

白昼笑道:“这有何难。”

他嘴上应了,在王爷跟前坐下,却没急着吹奏,反而微闭上眼睛,不知在琢磨什么。远宁王也不催他,只是静静的陪着。

不一会儿,白昼睁开眼睛,把箫凑在唇边,试了几个音,而后乐声缓缓飘出。

他微垂着眼眸,显得睫毛点墨一般的浓。

柔暖的烛光打磨去他轮廓的棱角,也让睫毛在眼睑上遮出一片阴影,掩藏起他眸子里的灵透和冷冽。

人看上去竟格外的温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