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司星从来都文雅大方,谢恩坐下。

白昼道:“姑娘随便雅奏两曲就好,朕洗耳恭听。”

夏司星想了想,指落冰弦,如玉珠走盘。

白昼听了几个音,便觉得这曲子似是而非像是《夕阳箫鼓》。想来毕竟是在书里,也不知对应现实里是什么朝代,或许是古谱。

摸下挂在腰侧的紫竹箫,随着她的旋律,浅和起来。

夏司星一直知道皇上是会奏箫乐的,却没想到,他的曲技已经颇有名家风范。

寻常的乐匠演奏,流畅准确,再融入些情感,已经算难能可贵。

可皇上吹奏出来的曲子,虽然同为《夕阳箫鼓》,音节节拍都与琵琶和谐,却带出一番洒脱,自有特色。

就像名家书画,一看便知是出于何人之手,他人难仿。

起初,箫音只是低声附和,渐渐的,主客便反过来了。琵琶声轻和箫音,本来暮鼓送夕阳的春江花月,无形中蕴出浅淡的漂泊之意来。

皇上的箫声一直都没有咄咄逼人,但夏司星越发觉得,自己无论如何弹奏,琵琶音调都不符合白昼营造的意境。

便止了琴音,静静的听。

白昼一曲吹罢,把箫轻放在桌边,看向对面而坐的姑娘。

微笑不语,兀自喝酒。

夏司星好一会儿才从乐曲中回神,忙放下琵琶,跪倒道:“小女子乐技粗陋,陛下……白公子恕罪。”

白昼笑了:“姑娘说哪里话,是朕箫音太独了,让姑娘难和,”说着,杯中酒一饮而尽,才道,“姑娘快起来吧,坐。”

夏司星再次起身坐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