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书房内殿,远宁王给白昼诊脉,本来紧张的神色渐而舒缓,又转为不解。彭奇在火里加的料,确实会激发长环蛇残存在白昼体内的毒性。
但彭奇不知道,皇上体内的毒素已经被清除得所剩无几,药物的影响微乎其微。
近来脖颈上警示他不能动怒的油刺纹身都不再出现了。
白昼刚才咳嗽,只是因为他脏腑终归要比寻常人虚弱些,受了烟尘的刺激,便会难受。
但……哪儿来的血沫子呢?
两只手诊了四个来回之后,王爷终于放下心来,问道:“你有哪里不舒服吗?张嘴,我看看你的嗓子。”
四下无外人,白昼压低了声音,窃笑道:“我骗他们的,一点血沫子,嘴里破点皮就有了。”
嗯……
确实是白昼能做出来的事儿。
远宁王捏捏眉心。
缓神片刻,他便把刚才在乐兮堂的事情与白昼说了,白昼半晌没说话。
“怎么了?”王爷问道。
白昼沉吟:“若是往极端的方向去想……只怕白袁不仅想借你我之手除掉彭奇,更是在试探你。”
白昼年纪不大,但他是从人精堆里练出来的,深谙一个道理:人只要不是疯子,做事情便会有一套常人能够理解的逻辑和动机。并且,这些逻辑,一定会符合这个人一贯的做事风格。
想那白袁,当年骤然遭遇宫廷巨变,无论是否被逼,为活命不惜毁去容貌、亲手杀了两个儿子是事实。
他本来是大尧的皇子,一朝之间,变为异姓王爷,落差可想而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