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且慢,”殿前武士还没动手,便被皇上阻止了,只见皇上自斟一杯酒,端起来向传诗人恭恭敬敬,“这一杯酒,朕以侄儿的身份,敬二皇叔。”

一言出,惊四座。

二皇叔这个称呼,很多年轻的官员都不知道皇上指得是谁,只有些元老之臣,向白袁看去,面露诧异。

数十年的岁月沧桑,早将当年意气风发的皇子,消磨成如今面容丑陋的老人,实在看不出是同一个人。

寂静,停留在大尧的贵胄之间,良久。

终于,太尉墨崇出列道:“陛下,据老臣所知,当年的夺嫡之乱,大皇子与二皇子还有两位皇孙殒命乱象中,如今多年已过,陛下莫要受人蛊惑欺骗。”

白袁蔑视的瞥了墨崇一眼,笑道:“户部的小官儿,一跃成为两朝太尉,你儿子墨子闻当年依仗你的职权侵占良田,高征税收,被人联名上告,还是老朽暗中帮了一把,才让你墨家留住了一条根,”说着,他自宾客席位上缓步走到宴席会场的中心,负手而立,自有一派贵气,不咸不淡的向墨崇道,“白落能重用你,全因当年他初为太子,你偷偷向他检举了大批反对他的官员,就连你的老师,也被牵涉其中,这里面几分真几分假,你心知肚明。”

这段往事白昼不甚了解,但他相信白袁没说谎,当年白落为了名正言顺,定然会除去一批反对他的人。

其中,几人污吏,几人冤屈,早已经被时光湮灭了真相,真假难断。

再看墨崇,变故来得突然,白袁所述,确有其事,他只知道当初这事情被一位贵人了了,却不知这位贵人,是白袁。

还曾一度诧异,怎么会有人施舍了恩惠,不来收利息?

原来并非不来,而是时机未到。

墨崇半句辩驳都说不出来,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,胡子都要飞起来了,终而只得颤抖着手道:“一派胡言!耸人听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