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易水心当然没听懂,但也没像以前那样拆我的台,从门缝里递出来一个小火炉。

冬天的天黑得很快,四周转眼就暗了下去,屋里也没有点灯,我们两个像一对傻子,干坐在冷冰冰的黑暗之中,谁也不说话。

我捧着炉子,手被烤得直发烫,心里也像块化了的冰,冒出一大股细小的气泡。

不知道为什么,我没来由的觉得很孤独。

当我还处在那个四六不懂、只会讨狗嫌的年纪的时候,我一度认为孤独和寂寞是可以混为一谈的——某些时候也可以等同于无聊。

直到刚才那一刻。

那一瞬间我才终于意识到这两者之间的关系,就像前门楼子和胯骨轴子——两码事。寂寞说的是你写完了暑假作业,也可能压根没写,想出门踢球却逮不着人。或者是情人节那天你一个人出门吃饭,结果在一群你侬我侬、郎情妾意的小情侣中间显得格格不入、鹤立鸡群、出淤泥而不染。这叫寂寞。

孤独呢?

孤独是别人的快乐,是于连看见的雄鹰,是阿飞数过的十七朵梅花,是那只波长66米的鲸鱼。

也是我问易水心宫廷玉液酒的下一句是什么,易水心笑着骂了一句:“你什么毛病?”

我只好说:“想吃钟薛高了。”

可我是真的想吃那死贵死贵的东西吗?

未必吧。

易水心捋了一下我的马尾,“梦里什么都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