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扶风实在是个神秘的女人,扛得动四五尺的大刀——易水心那把苗刀的上一任主人就是她,弹起琵琶居然也是一把好手。可惜当年生孩子的时候伤了元气,否则现在盘点什么五大美人十大高手,她一定榜上有名。
易水心说起她的时候,语气里不无惋惜,我听得奇怪,问他:“你怎么管你妈叫萧夫人?”
他明显哽了一下,半天才说:“萧如观四五岁大就被送走了,叫得生疏也没什么奇怪的吧。”
我琢磨了一会儿,还是觉得不对,“可是按你说的,你出生的时候,萧恪在博陆隐居,那你应该算博陆人啊,怎么自我介绍说是永湖人。”
“我怎么才发现你问题这么多?”易水心白了我一眼。
意思是不打算答疑解惑了。
他转身去收拾屋子,我跟在屁股后头还想追问,被以妨碍干活为由赶了出去,只好蹲在树下,数水面的落花落叶。没想到不一会儿,易水心也出来了,脱了鞋袜,挨着我在河边坐下。
“我很小的时候也喜欢到水边坐着,看村里的叔伯打鱼、捞河虾。永湖有一条河连着东海,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戴斗笠挎长刀的人从村里经过,大人们都说他们是蓬莱仙山来的仙人,后来听了谢前辈解释,才知道其实只是东海四岛来参加英雄会的江湖人。”
他没头没脑说起这些似乎跟“易水心”这个角色不搭噶的事,我听得糊里糊涂,总觉得是在说陌生人的故事。但我比易水心要解风情得多,他难得有话多的时候,我也就识趣地没插嘴。
大约是安置好了老太太,邻居家的小哥也搬着小马扎到河边听我们说话,得知易水心是永湖人后,用我听不懂的方言叽里呱啦聊了一会儿,半晌又指着我说:“萧老爷那口官话一听就不是这里的人,也难怪姆妈把你认成了萧少爷。”
我也指着自己,问他:“我跟萧恪长得像吗?”
小哥居然真的打量着我和易水心,一本正经地说:“好像确实比萧少爷像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