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天地良心,我真是被逼无奈。
和我同住的还有一个不说话的侍女,也不知道到底是天生不说说话,还是纯粹就是受人之托来监视我的吃饭,所以懒得和我交流。柳叶刀估计没有随便给人当爹的癖好,猫腻只能藏在每天送来的牢饭里——肌肉松弛剂之类的东西不知道是下在了饭菜里,还是汤汤水水里。我也尝试过反抗,只可惜创业未半就中道崩殂,被侍女捏着腮帮子强塞进了嘴里。差点没成为被蛋花汤呛死的第一人。
几次三番,终于勾得她开了尊口。只不过是威胁的话,警告我最好安分守己,否则就要向柳叶刀进言,卸了我的下巴。
我还是想不明白,这些人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从我身上摘走什么部件。
贩卖器官是犯法的,望周知。
期间龚平也来过一趟。往屋子里一坐,什么也不说,光听我一个人白话。我苦口婆心地劝他不要助纣为虐、为虎作伥,问他害死你老婆的罪魁祸首,归根结底难道不是你这个大舅哥吗?
这叫什么?
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啊。
和半个月前从我这里得到柳叶眉死讯的时候一样,龚平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,黑漆漆的眼珠子像暴雨来前被黑云压得阴沉沉的海,面上看不出风浪,暗里却藏了数不尽的漩涡,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卷入其中,尸骨无存。手指上的刀口还在隐隐作痛,时刻提醒着我沙漠里究竟发生了什么,我瞄了一眼那双眼睛,怀着一种隐秘的罪恶感,终于还是住了嘴。
没过多久,柳叶刀闻讯而来,语气里满是不怀好意,劝我:“不必费心挑拨离间,我既然敢与虎谋皮,自然做好了万全准备,不会为虎所噬。”
从打那天撕破脸以后,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。皮还是那张皮,老相、驼背、跛脚,外表上看不出是个江湖人,然而芯子里又完全看不出从前的浮躁,仿佛坚信自己胜券在握,所以不必再装出一副蠢货相。